2006年11月30日星期四

半夜三点

Borat, 不好看,基本跟春晚小品一个水准。尤其到两个男人互相啃下体的那种情形,用小昭的话来说,观众不得不大笑来掩盖尴尬。

晚上切辣椒,把手给切辣了,然后手摸到哪就烧到哪,现在左脸上跟挨了个大耳光子似的,火辣辣的。

早上醒来,没来由地就突然想到:为什么我对我以前所在的系没有任何感情上的依恋呢?走了就是走了。离开纽约的大街时我有点伤心,离开河边公园也都点伤心,离开住了六年的公寓楼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甚至连110街那个破破烂烂的starbucks,走之前都多看了两眼,但是最后一次走出系里所在的大楼时,没有一点伤心。而且根本没有意识到伤心的缺失。

直到这个初冬的早晨,从远方的一个小床上醒来,才模模糊糊意识到这个缺失。

至少是不礼貌的吧。

好歹人家“培养”我这么多年。钱都是白给的呀。美元呀。

当然我很快就想清楚了为什么,无非是,没有感受到“集体的温暖”呗。无非是,你是个老外,人家都不带你玩而你又从来不追着人家玩呗。无非是从来没有打入过那个系里的八卦圈因而从来没有成为他们的自己人呗。

心这个东西,是多么睚眦必报啊。而且是自动化运转的,都不跟大脑打招呼。

有一天,在街上骑车。那天冷,下着毛毛雨,街上没有什么人,黑乎乎的。突然就很想纽约的大街。想起纽约up west side那些高大古典的建筑,热热闹闹的人群,在昏暗的街灯下流动。那一刻觉得很温暖,心里又多了一个东西可以想念,是多么可喜可贺的一件事啊。从此以后,纽约的大街,将和童年的院子,和少年时代养的猫,和大学时代最喜欢的麻辣烫店并列在一起,成为我生命里的勋章。一个人得攒多少年,才能攒出一个想念呢。哪怕伤感,也是干干净净、柔柔软软的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