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7月6日星期日

Slow like honey

英国的夏天竟然是这样的。热一天,冷两天,伸个小爪子,挠一下,缩回去,再挠一下,又缩回去。

今天又重新穿上了风衣外套和毛袜子,想:夏天到底什么时候来啊?然后心里咯噔一声:不会是已经过去了吧。

不会是在我在网上搜索朱刚强事迹陈慧琳婚事李树芬惨案的时候已经嗖地过去了吧。

这也太不够哥们了。

以前在国内时有人说,外国人隐私观念强,这不能谈,那不能谈,谈什么呢?天气。心想,天气有什么可谈的?一分钟不就说完了。到了英国来,发现在这里天气还真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话题。一会儿哭哭啼啼,一会儿莺歌燕舞,一会儿愁肠百结,一会儿千娇百媚。Tom Waits有首歌叫Emotional Weather Report,嗯,真emotional

“It’s like a bride on the day before the wedding.”

唯一的好处就是夏天白天特别长,4点天亮,10点天黑,因为长,所以薄,白是惨白的白。

但白天很长的感觉真好,好像因此自己拥有的时间也被撑长了似的,好像赚了,好像阔了。

好像时间走得更慢了。本来就慢,放假了就更慢。但原先只是粥那样的慢,现在却是蜜那样的慢。

昨天发生的最大事情,是右脚给鞋打了一个小泡。今天发生的最大事情,是没有任何一只脚没有给鞋打出任何一个泡。

也就是说,一件事也不发生。上午穿过长长的sidgwick avenue去办公室,下午穿过同一条长长的sidgwick avenue回家。去办公室,回家。回家,去办公室。生活变得就象,一个没有留下任何指纹的犯罪现场。

进步在于,已经不再为生活的稀薄而鬼哭狼嚎了。甚至觉得自己跟自己呆着其实也挺甜蜜的。甚至给自己做了一份白切鸡。

For the areas
including, the western region
of my mental health
and the northern portions of my
ability to deal rationally with my
disconcerted precarious emotional
situation, it's cold out there
colder than a ticket taker's smile
at the Ivar Theatre, on a Saturday night
flash flood watches covered the
southern portion of my disposition
there was no severe weather well
into the afternoon, except for a lone gust of
wind in the bedroom

Tom Waits实在太牛了。职业诗人也没有他这么顺便诗人一下牛。